CSI : Carmen's Secret Investigation

哇哇哇！十年了耶，而這是第二個導師畢業班，

明慧說她帶了她的班三年，看著他們長大，感覺自己也跟著老了三歲，

卻害我覺得這光陰對我也太殘忍，十年啦！

雖然只是第二個畢業班，但這中間也過了太多年了。

說到心情，就如明慧說的，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而且在這之中，心裡會一直不斷地和八年前的 375 做比較，

即使知道這比較很沒意義，但就是忍不住，

尤其是最近花了一些時間在整理當時的文章，很多回憶都瞬間湧現，

反倒是帶 313 這二年，似乎沒有留下什麼紀錄。

375 因為是第一個班，所以帶得很辛苦，跟學生衝突也很多，

尤其是高一的時候，每天都想辭職，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帶班沒有技巧可言，

完全憑著直覺，但也因為是第一個班，所以花了很多很多心力，

很多其實是很傻的心力，最經典的大概就是讓自己超級難過的自製榜單吧！

也不知道當時是哪來的決心，要幫學生製作大紅榜單，老實說，撕下的當時，

心裡真的是在痛哭啊！

但又為了要維持住威嚴感，只能硬撐著假裝自己不在乎。

現在還會有那個心做這榜單嗎？

嗯，可能週記回信的自製信封已經是極限了吧。XD

清楚記得當時高一還是高二的時候，辦公室某位老師說，

其實到自己導師班上課是件幸福的事情，因為是導師班，

所以進去上課的時候，會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

當時只覺得這老師也太誇大其詞了吧！回到家？

每天看到 375 就覺得想自殺，怎麼可能還會覺得像是回到家。

可是，到了高三，每每打開 375 的門，真的就有一種熟悉感，

有一種我說什麼他們都懂得的熟悉感，可能就是老師說的「回家」的感覺吧！

他們畢業那年去東京，一回到台灣就好想跟他們分享一路上的點滴，

可是再定睛一看，眼前的學生已經換了一批了。

可是，在 313 卻一直沒有這樣的感覺。

帶 375 的時候兇到撿樹葉已經成了經典，

可是帶 313 的時候因為是在公立學校，

所以根本很少像以前兇 375 那樣每天開罵，而且和顏悅色的比例之高，

大概 375 的任何一個學生看到都會驚訝認為這是同一個安潔莉娜嗎？

可是，常常被罵、被嫌的 375 讓我有家的感覺，

像天使般對待的 313 卻沒有，這實在是讓人不解。@.@a

但再仔細一想，除了因為時間差了一年：375 帶了三年，313 帶了二年而已，

或許真正的關鍵就在每天罵，其實也罵出了感情。

帶 313 的這二年，因為標準放寬，加上公立學校氛圍使然，

當然還有自己嚴師的形象，跟學生相處的時間相對起來少了些，

而且，老實說，現在孩子和以前比，又更加地自我中心，

優點是很有自信，很敢表現，缺點就是假會、玻璃心、聽不進勸。

偏偏遇到我這個不願意貼冷屁股的老師，

所以只要察覺到學生有一絲不想聽我說話，

我還真的就會自動開啟靜音模式，選擇眼不見為淨，

但其實這對一個導師來說，是不好的，

因為學生就是需要老師的教導，這是我們存在的理由，

但在學生面前，自己心裡那份自傲常會蠢蠢欲動，因此最後就會變成：

「我都跟你說了，但感覺你也不太想接受，那我就不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可是，任何待過像 YM 或 YD 這種程度學校的老師應該都知道，

這裡的孩子只要我們抱持著「你好自為之吧！」的態度，

他們就絕對不可能好自為之，

因為如果他們有辦法能在這個階段就自己摸索出一套成熟且積極的人生態度，

那基本上他們就不會在這裡了。(茶)

所以這也是一直都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導師的原因，

不夠厚臉皮、不夠不顧自己的心情。

二年前在西班牙極度錯愕的情況之下，得知自己變成了 213 的導師，

雖然傻眼，但知道人數才 22 個人的時候，

其實心裡還是覺得應該是大有可為的。

特別是當必取知道之後，一句「連一個渣都不會有」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啊！

所以一開始的確是抱持這種野心來帶，才 22 個人，應該可以個別化指導吧！

誰知道，除了一開學正忙著要認識學生的同時，

也正在承受著重補修的阿鼻地獄試煉，腹背受敵的情況之下，帶班有心無力，

更恐怖的是，人已經從私立換到了公立，對學生的標準卻還停留在私立，

所以，在以私立學校的標準來要求公立學校的學生，

這不是考驗學生，而是折磨自己。

清楚記得林志隆在我接導師之前曾經說過，

在這裡，是不能用以前私立那套來帶學生。

知易行難，尤其當 YD 那一套早已不知不覺深根駐紮在我的帶班風格上了，

因此，每天都好痛苦，但因為人數少，所以也不好意思在同事面前抱怨，

而且說穿了，不是學生難帶，而是我的要求還停留在私校的高標準。

啊！熊熊想到，跟這個班沒有很親的另一個原因，似乎跟彼此的興趣有關。

過去不論是 375 還是 153 ，甚至是其他的任課班，起碼都會有一個學生，

會和我有相同的興趣或喜好，並會願意來和我分享。

375 一堆愛想出國的女生，還有 Zoe 和 韻之 ，討論起西洋音樂就滔滔不決；

153 的 Jesper，也是個西洋狂粉，還有張菱對曹格永遠張揚的熱愛；

307 的徐誠佑和 313 的 張筱芸，每次聽 2NE1 的歌都會想到他們；

313 的 Sean，一談到旅遊，我們可以聒噪到其他老師的白眼都翻到後腦勺去。

可是，自己的 313 卻沒有哪一個學生跟我有相同的興趣，

或是會想大聊特聊的話題，小老師 Joy 應該也是歐美劇迷，

但好像蠻怕我這個班導的，哈韓迷 Angel 也不曾和我一起聊韓樂，

所以到現在她到底追過哪個明星我也不知道。

或許，在最後一次和 313 的課堂上，應該要問問他們對我這個班導的感覺，

到底是無感、還是害怕，抑或是討厭也好，

起碼更可以讓自己清楚知道自己當導師時在學生眼裡的樣子。

畢業典禮前每天都嚷著好開心，終於要解脫了，

許多同事看到也都紛紛獻上祝福，不過內心還是會感到小小地不捨，

因為不管和學生之間的感情如何，起碼彼此已經培養了二年的默契，

一個眼神一個 move 他們就知道我下一個動作了，

新的班級，一切重新開始，所有默契跟規矩又要再建立一次，

然後內心還得要祈禱，祈禱新的班級可以和自己的痛調很合。

老師，只能在原地駐足，目送一批又一批的學生遠飛，

不同的學生來去不復返，我們卻終年停在原地，重複著每三年的輪迴。